
離開花蓮以後,他送我的點頭娃娃就不再動了,而這只是一小部分,我想我應該還有更多失去的東西,吊在後院的衣服、放在抽屜裡面的牙膏、貓的梳毛器等等...。
這幾天我常常夢到自己還在那裡,路燈照進來的銀白色房間、有點悶熱的凌晨,我起身轉開了 電風扇的開關,貓慵懶的躺在電腦桌上,於是我就這樣恍惚地回到了高雄,捧著一些不堪的回憶, 還有好多好多偶然想起而失去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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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我在交友檔案所放的自介,離開花蓮回到高雄的短暫停留後,我又流浪到了金門,原以為在花蓮的四年,理所當然繽紛多彩的回憶,卻不如金門精彩,每個魂牽夢瑩的夜晚、淚濕襟衫的衝動,都讓我嗅到那個高粱田的景色。
微風吹過,好香好香,那個午後什麼也不想,任憑時光指縫中溜走,當兵唯有這點勉強稱作奢侈吧。
撥了個電話給在花蓮的朋友,欲言又止,三兩句提及舊日往事,街道轉角的餛飩店、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包子店、狹小樓梯間上的網咖,湧出的回憶應該很多,鴕鳥啦、兆豐農場這類的,如今卻像是閱覽他人的故事,三百里距離,竟有如生死永隔般,連名字都只能在孤墳荒嶺中找尋。
「長亭外,古道邊…」離情依依,我哽咽的說,再過幾年,金門會不會成為回憶的第二個花蓮,而花蓮,我殷殷期盼,總有一日要回去的花蓮,又怎麼地從我生命中褪色。